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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敢打我?”

雙城掏了掏耳朵,覺得身下人聒噪,腳下便又多使了幾分勁,隨後就如願的聽見了對方格外響亮的慘叫聲。

雙城也不說廢話,只是看不慣對方欺淩一個姑娘家,遂擡了擡手,指著早已經被人扶起來的姑娘道,“本公子向來瞧不慣有人恃強淩弱,今日本來是出來閑逛,心情好的很,可卻被你這個東西破壞了。你說,你要不要做點什麽,好讓本公子心情好些?”

對方怒聲道,“你心情好不好,關我何事?我就是打了人,跟你有什麽關系?偏你出來狗拿耗子,多管閑事?”

雙城也不惱,又使勁踩他幾腳,這公子便被踩服帖了,鬼哭狼嚎的同那姑娘賠禮道歉了。

如此,雙城這才拍了拍手,放開了對方,點頭滿意道,“這才對嘛,非得讓我多踩你幾腳,何必呢。”

那小公子這才起了身,因打不過雙城,惱羞成怒之下,只道,“有種你別跑,待我回去找人過來,活扒了你的皮!”

聞言,雙城挑了挑眉,手才擡起,就見那公子嚇的臉色一白,飛也般的跑了。

這邊雙城才除惡揚善完,就聽人群中一陣亂,餘光一掃,忽見葉禎正緩步往這邊走來,身邊還跟著一位不認識的公子。

雙城心裏一慌,酒立馬醒了兩分,連忙舉起衣袖擋住臉,打算趁亂趕緊跑。

這時只聽身後傳來一句,“雙城”,當即嚇的他腿腳一軟,忽而像只猴子似的竄了出去,先是跑到隔間叫醒秋茗,隨後就拉著他一路狂奔回府。

秋茗喝的醉醺醺的,朦朧著眼睛,被雙城一路拉著狂奔,冷風一吹,這才清醒些,“二爺,二爺,跑什麽的?”

雙城咬牙切齒,“別廢話,趕緊回去收拾行李,跑路!”

另一邊,葉禎告別了太子殿下,隨後便冷著臉,一路騎馬回了葉府。

才至府上,便有下人過來報,“大人,你可算回來了,二爺正在東院鬧著要出走!”

聞言,葉禎眉頭一皺,將手裏的馬鞭隨手遞給了身後的隨從,這才大步流星的往東院走去。穿過青石小黛,人還未至院門口,就見雙城背著個小包袱,被一群下人圍著,而老管家正在邊上滿臉急色的勸著,“二爺,二爺,快消停些,大人一會兒就該回來了。”

雙城聽了更加邁力的往外頭沖,一邊掙紮著,一邊嚷嚷,“都給我滾開,快放我走!”

眾人鬧成了一鍋粥,忽聽一聲冷喝從院門外傳來,“都不要攔他!”隨後就見葉禎大步走了進來,身後還跟著幾個隨從。

雙城一聽這聲音,立馬哆嗦了一下,暗道,管家前世當是個神算子,要不怎麽說話這般靈驗。

一時間所有的下人均不敢再攔,一個個低著頭給葉禎散出來一條道。

雙城這下騎虎難下了,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,直接僵在了原地。而秋茗更是一見了葉禎的面,就立馬跪在地上哆嗦。

“哥……你……你怎麽回來了?”

雙城腿腳都軟了,瞪著黑白分明的眼睛,像只受了驚嚇的小鹿。

葉禎並不理他,在場上逡巡一遭後,厲聲喝道,“都下去,將院門給我鎖上!”

如此,眾人都低著頭下去了,另外又有下人要將秋茗一同拉下去。

秋茗起初不肯,掙紮著喊著雙城,“二爺,二爺!”

雙城自顧不暇,可仍是壯著膽子,昂首道,“快放開他!”

哪知葉禎冷聲道,“帶下去!”

於是,秋茗便被幾個下人硬拖了下去,隨後就聽“卡吧”一聲,院門就落了鎖。

雙城嚇的厲害,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,低聲的喚了一聲,“哥。”

葉禎背著手盯了雙城一會兒,目光所及之處,尚能瞧見他不曾放下來的小包袱。他見他似乎怕的很厲害,兩只手下意識的拽緊了衣角,額間綁著墨藍色額帶,襯的容貌更為清秀。只是額前的兩縷長發淒迷的垂在臉側,臉上早早的換了一副哀色,到同今日他打架時的神色判若兩人。

葉禎知雙城出去喝過酒了,便有意冷著他,擡腿進了東側書房,單單留下一句,“你老實跪著”,便頭都不回的去了。

一時間偌大的院子裏就只留雙城獨自跪著,孤星冷月,到顯得十分淒楚。

其實雙城心裏也覺得十分淒楚,他沒想到出去逛個青樓都能被葉禎撞見,若單單只是逛逛青樓,那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,偏生又被看見他打架。

若是按雙城心裏所想,打架也不算什麽大事,更何況自己那是見義勇為,除惡揚善,應當被表揚才是。可他還未來得及同葉禎說,就被罰跪在了院中。

這院子也不知是何人建的,地上盡鋪了鵝卵石,無端又讓雙城受了好些罪。只覺得膝蓋處疼的鉆心,像數以千計的小蟲子在咬。

如今是夏日,蚊蟲又多,雙城細皮嫩肉的,一時間到成了蚊子嘴裏的美餐。又跪了一會兒,雙城額間出了汗,身上也濕噠噠的難受,只覺得心裏恐慌難耐,嘴裏口幹舌燥,很是難過,可偏生葉禎要晾著他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謝謝小天使寵幸我的新文!給大佬遞茶【手動滑稽】

諸君,六一兒童節快樂!扛著仙女大旗,揮舞著仙女棒,沖呀(●—●)

☆、因垂死聽

不知過了多久,雙城眼裏漸漸起了霧氣,忽聽有聲音傳來,他便應聲擡起頭,就見葉禎一身月牙白的衣裳,站在門檻處,手裏握著一本書卷,淡淡道:“你起來吧。”

如此,雙城這才哆嗦著起了身,揣著不安小心翼翼的進了書房,卻見葉禎坐在書案後,頭低著,很是認真的看著手邊書卷。

雙城正琢磨著要不要跪著,可又狠不下來心,只好小聲請示,“哥……”

葉禎這才將目光從書卷上移開,看了雙城幾眼,似笑非笑道:“我們家二爺,這下總算是清醒了吧。”

雙城只好點了點頭,可又想起什麽似的,小聲道:“哥……我……我知道錯了,你……你別打我……”

葉禎輕輕一笑,反問道:“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打你?”

雙城愁眉苦臉、期期艾艾道:“那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

他沒臉說,捂著臉不知道說什麽才好。

葉禎卻不打算放過他,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,淡淡道:“明知故犯,知錯能改麽?”

雙城睜圓了眼睛,驚悚道:“哥!我能改!能改!”

葉禎輕“嗯”了一聲,起身在櫃子裏拿出一物,指了指書案,“那你過來吧。”

雙城早看清了葉禎手裏拿的是戒尺,他是嘗過這滋味的,下意識的就往後一縮,牙齒咯咯打顫,“哥,哥,我真的知道錯了,哥啊!”

“過來!”

雙城一抖,眼眶漸漸紅了,小心翼翼的蹭了過去,人才至葉禎身側,就被他伸手一提,又一拽,反手按趴在了書案上。身後就完全暴露出來。

“哥,我……我……你聽我解釋……”

雙城一想到等下自己淒慘的模樣,忍不住就帶了點哭音。

“我還沒開始打你,你就哭了。你私自出府逛青樓,喝酒打架的膽色都哪裏去了?”葉禎低聲訓他,擡手打了一下。

只一下,雙城就覺得身後仿佛炸開了鍋,隔著衣裳都能感覺到漸漸紅起來的棱子,很明顯葉禎是帶了怒氣。

雙城“嗷嗚”一聲就哭了,只覺得身後火辣辣的疼,身子下意識的就往前竄,可隨即就被葉禎拽著後領拖了回來,隨手按住了後腰,反手又是一連幾下。

雙城疼的兩腿打軟,胳膊一伸,將書案一側的公文,掃落一地。他自己也嚇了一大跳,脖子下意識的一縮,果聽葉禎訓他:“胡鬧!”

——我……不是故意的啊!

可顯而易見,葉禎當他是故意的了。

雙城硬是被打出了幾分火氣,一拍桌子,咆哮道:“我不過是逛了青樓,你就為了這個打我?你自己不也去了,上梁不正下梁歪,憑什麽你去得,我就去不得?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!官大了不起啊……啊!啊!啊!”

他迫於形式,連忙軟了下來,“我……我……我打架是助人為善,你從前不是教過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,你現在打我又是什麽道理?”

回答他的又是幾下板子,這下他真沒招兒了,只得做小伏低,老老實實的認錯,“哥,我錯了,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,我今後再也不敢去青樓了。”

葉禎這才開了口,“從前教你的規矩,你混然忘的精光,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到是記的很牢。”

雙城偏過臉去,眼裏又流了兩行淚,就聽葉禎繼續訓他,“從前你在濱州,我如何交待你的?你不學無術到也罷了,成天想著惹是生非。好的不學,你只學壞的,如今還敢往脂粉堆裏紮。葉雙城,你如今是長本事了。”

“那還是哥哥教的好。”

葉禎也不廢話,反手又是一下,直接將雙城打的險些跳起來,只覺得身後仿佛被潑了一盆熱油,疼的他直哭嚎,“哥哥哥,我錯了,你饒了我吧,饒了我吧。”

葉禎用戒尺點了點雙城的後腰,淡淡道,“你再頂嘴試試。”

其實他去青樓本是和太子殿下有事相商,為了避人耳目而已,可這些卻不是能同雙城說的。

雙城這下是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,結結實實又被葉禎教訓了一頓。他本以為離開濱州,來到繁花似錦的京城,應當是件好事,現在才事後覺出味了,當是進了狼窩了。而葉禎就是那匹大尾巴狼,逛青樓這檔子“傷風敗俗”的事,只有他葉禎做得,旁人通通做不得。

早有下人將雙城擡了回去,因葉禎吩咐不許給他飯吃,於是雙城便攆走了所有下人,獨自趴在床上,咬緊了牙根,疼紅了眼,硬是不願意再出聲討饒。

夜幕沈沈,葉禎從書房裏轉出來時,正巧見雙城那屋還亮著燈,一時間暗暗嘆了口氣,手拿著盞小油燈,又緩步去了雙城那處。

卻見雙城瑟縮著窩在厚厚的被褥中,一身輕薄的白色裏衣下,雙肩微微顫抖著,一頭墨色無力的垂在背後,失了往日的神采。

葉禎不由的眉頭略蹙,將提著的小油燈放至桌面,這才轉身直直的往床邊走去,卻見雙城微不可尋的又抖了抖。

這孩子是被他打怕了。

雙城身上疼,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覺,忽聽有腳步聲傳來,他本就煩躁,剛想擡頭怒斥一聲,忽見來人是葉禎,罵人的話在嘴裏滾了三滾,到底也沒膽子罵出口。索性就偏過頭看墻,不理會葉禎。

哪知葉禎卻自顧自的要掀開他衣裳,這讓雙城惱了,伸手去揪住衣角,道,“幹嘛,煩不煩?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?”

葉禎道,“上過藥再睡。”

雙城不肯,因覺得上藥比挨打還難捱,於是手下便又緊了幾分,斜著上半身,怒視著葉禎。

葉禎也不急,只淡淡的凝了雙城兩眼,“你膽子大了?”

雙城氣洩,憤憤的又趴回原處,將整張臉都埋在臂彎裏,半晌兒都不吭一聲。

心裏一刻不停的罵著葉禎,只覺得自己爹不疼娘不愛,好容易等來了兄長,還對他那麽壞。自己當真是個沒人疼的可憐孩子。

這樣越想,雙城越是覺得委屈,身後的傷原本火辣辣的疼,眼下也不知葉禎給他塗的什麽藥,不過片刻便被清涼取代,身上也沒那麽難捱了。只是他今晚一直擔驚受怕,還未來得及吃飯,現在肚子餓的難過,可偏偏葉禎又不許下人給他送飯。

雙城心裏委屈,悶聲悶氣道,“我是打了人,可你也打了我,這不就扯平了?做什麽還不給人飯吃,想虐待我,直說不就好了。”

葉禎正給雙城蓋上薄衾,聞言眉頭一挑,感情在雙城心裏,他這個做兄長的是在虐待他?

如此,他索性“虐待”到底好了。

葉禎給雙城掖了掖被角,又替他放下帷簾,這才低聲道,“你只管老實些,這幾日為兄都在府上,你若是還想挨揍,盡管再玩些花樣。”

雙城猛一擡臉,憤然的“哼”了一聲,隨後就將被子一拉,蒙過頭去。

葉禎嘴角不由的勾起弧度,這才吹熄滅了屋裏的蠟燭,走了出去。

第二天天色剛亮時,雙城便迷迷糊糊的醒了,他昨晚至葉禎走後,越想越是生氣,恨不得立馬蹦下床,和葉禎大戰三百個回合。於是在夢裏頭也見著了葉禎,到不是打架了,而是單方面的被打,這就讓雙城很郁悶了。

他本在一旁懊惱不已,這時秋茗方好走了進來,一見他面,立馬撲上前來,哭哭啼啼道,“二爺,二爺,你怎麽樣?有沒有事啊?”

雙城見不得男人還哭鼻子,只輕推了秋茗一把道,“起開,起來,你家二爺還活的好好的呢,大清早的哭喪,我還沒死呢。”

秋茗伸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,有些委屈道,“昨晚大人來勢洶洶的,秋茗就知道二爺鐵定討不了好。”

雙城對天翻了翻白眼,“這還用你說,我心裏沒數啊?”想了想,他不禁又問了秋茗一句,“你沒事吧?葉……不,我哥他沒把你怎麽樣吧?”

秋茗搖了搖頭,清秀的臉上掛了笑,“大人脾氣真好,若是換了旁人,少不得就得拿下人洩洩火氣。”

雙城聞言,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,“他是沒拿你們洩火,直接拿我洩火了,什麽東西。”

秋茗砸吧砸吧嘴,想說兩句安撫雙城的話,就見葉禎不知何時走了進來。他一嚇,隨即低著頭行了一禮,又見葉禎隨意擺了擺手,他這才低著頭下去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我們仙女是不用睡覺的╭(╯^╰)╮【手動滑稽】

☆、護短?不會!

雙城一見葉禎過來了,頓時覺得心裏突突的,一時又想著方才只顧著說話,也不知方才他說的話,有沒有被葉禎聽見。他暗自咬牙,將一院子的仆人胡亂罵了一通。

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,當真不敢再惹怒葉禎了,況且葉禎也不是好招惹的人。如此,雙城十分乖巧的,小聲道,“哥哥早。”

葉禎只是輕點了點頭,眼睛在雙城身上打量幾遭,忽而出聲喚來下人,侍候他梳洗穿衣,待一切已畢,這才有幾個丫鬟送來早膳。

雙城腹中早就饑火難耐,只覺得面前就是一頭牛,他也能啃的骨頭渣都不剩。可眼下葉禎在身邊盯著,簡直如坐針氈,絲毫不敢亂動,只好眼巴巴的盯著飯菜看。

葉禎也註意到了雙城的小動作,不禁莞爾,他也不是很想去為難人,便伸手親自盛了一碗雞肉粥遞過去,“吃吧。”

雙城臉上這才帶了笑,喜滋滋的伸手接過,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,那模樣好比逃荒的難民,到比昨日哭哭啼啼的模樣,還要可憐幾分。

葉禎有點心疼了,目光所及之處,見雙城額間兩縷長發垂下,便下意識的替他攏在耳後,輕聲道,“吃慢些,沒人同你搶。”

雙城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,因覺得葉家有“食不言寢不語”的規矩,也不敢在飯桌上亂說話,只敢拿眼睛滴溜溜的轉著。他目光轉到哪處,葉禎便懂他意思,拿起筷子給他夾菜。

兩兄弟很難得在一處用飯,也不用下人過來伺候,沒有諸多規矩。

葉禎這才用了一碗粥,卻見隨從緋色大步從外頭進來,他因覺得有什麽急事,便問道,“發生了何事?”

緋色恭敬道,“大人,聶尚書府上差人給您送了封信。”

聞言,葉禎心下了然,淡淡的看了一眼雙城,這才伸手接了信來,輕擺了擺手,緋色便又下去了。

雙城疑惑這信跟自己有關,否則方才葉禎看他作甚,於是乎偷覷幾眼,小心翼翼的問道,“哥,是內閣裏出了什麽事嗎?”

葉禎放下筷子,擦了擦手,將信打開隨意看了幾眼,便收了起來,聞言,似笑非笑的撇了雙城一眼道,“內閣無事發生,到是府裏有小人闖禍啊。”

雙城咬著筷子,覺得葉禎嘴裏所說的“小人”是指自己,一時間低著頭,喚了一聲,“哥……”

葉禎手指輕點了點桌上的信,很和氣的問他,“你可知昨日你打的那個公子,是誰家的公子?”

雙城搖頭,忽然意識到什麽,猛的擡起頭來,結結巴巴的問,“不會……不會是尚書府的公子吧?”

因見葉禎點頭,雙城這才慌了,他昨日打了尚書家的公子,尚書府還不知會不會過來找麻煩,若是找來了,難不成還讓那個浪蕩的公子哥打回去?

這怎麽可以呢!

雙城心慌慌,又深感憂慮,便出聲罵道,“既然是尚書府的公子,怎的這麽不知輕重,還跑到煙花柳巷裏頭廝混,簡直太混賬。我打他,是他活該!”

葉禎點頭,似乎是同意雙城的觀點,“不錯,小小年紀跑去尋花問柳,的確該打。”

此話一出,雙城驀然紅了臉,就見葉禎唇角略勾的往這看來,這才發覺他這是在打趣自己。一時間臉紅到耳朵根,聲音也細若蚊蠅,“那……那尚書和首輔比,誰的官大啊?”

葉禎抿唇低笑,“怎麽,敢做不敢當了?”

雙城臉又紅了幾分,低著腦袋也不知在想些什麽,這時就聽葉禎輕聲道:“打也打了,罰也罰了,事情就算過去了,你怕什麽。”

雙城愁眉苦臉道:“萬一人家要是找上門來怎麽辦?哥哥,你會不會護短啊?”

葉禎搖頭,說出的話擲地有聲,“不會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雙城,“哥……你不可以這個樣子的……”

葉禎不禁笑了笑,盯著雙城的紅耳朵道,“放心吧,沒你什麽事。”

雙城一聽,這才放下心來,討好的對著葉禎笑道,“哥,你放心,日後雙城一定會洗心革面,痛改前非的!”

葉禎但笑不語,腦中又細細的回想著信上的內容。

昨日,他本是同太子殿下在一處,因巧遇雙城,便沒能再深談。

太子殿下乃東宮之主,未來儲君,一言一行皆有數百雙眼睛盯著看。昨日見雙城打的是尚書家的公子,便有心送葉禎一個人情,放話給了聶尚書。聶尚書這才閉了嘴,今個一早送來書信,只道尚書府的公子年少無知,得罪了首輔大人,還望見諒。

其實,縱是沒有太子殿下出面,葉禎自是有辦法護著雙城。

再者雙城是他葉禎的弟弟,縱是做錯了事,要打要罰,也容不得別人來指手畫腳。

因這幾日內閣之中無甚重要的事,葉禎便吩咐隨從緋色,將眾多公文都帶回府上。如此,他便時常待在書房中處理公務。

雙城身上的傷才一好痊,便又開始滿府的蹦跶。起先葉禎沒閑功夫管他,後來見他鬧騰的太不像話,便吩咐隨從將他招至書房。

緋色領命去找雙城時,就見雙城正攀在一處假山上,下面聚了好些小廝,丫頭們,一個個驚慌失措,哄著勸著喊“二爺”。

雙城原本見今天天氣不錯,便想著放紙鳶,誰料技術不行,紙鳶一頭紮了假山上,斷了翅膀。於是他便親自爬上了假山取紙鳶,誰料府裏的下人們膽子這般小。

待他取下紙鳶,低頭往下一看,忽見葉禎身邊的隨從緋色,心裏猛的一顫,暗道,壞了壞了,該不是葉禎又找他有事吧?

就聽緋色站在下面喊,“二爺快下來吧,大人吩咐讓您去書房一趟!”

雙城手拽著紙鳶,心裏開始打鼓,琢磨著葉禎喊他過去幹啥,一時間趴在假山上也沒動。

於是緋色便又催他了,“二爺,二爺,快請下來吧,大人找您過去一趟!”

雙城被催的急了,沒好氣道,“催什麽催?二爺還沒死呢!”可話是這麽說,到底還是兩手攀著石壁往下順,可上來容易下去難,一不小心就踩空了,撲通一聲落入了假山後頭的荷花池中。

場上的下人們一時間驚慌失措,爭著搶著跳下荷花池,另有機靈的小廝趕忙去書房通知葉禎。

雙城亦是嚇的不輕,他又不會水,在水裏撲騰幾下,頭就沒入了水中,只留兩只手在水上搖擺著,可卻什麽也沒抓住。

這時緋色飛身掠過水面,手提著雙城的衣領將他拽至岸邊,早有幾個下人站在那裏,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將雙城拉了上來。又有小丫鬟們送來幹的衣裳披在雙城肩上。

雙城喝了好幾口水,躬著身子吐了個昏天黑地,好容易起身時,眼又開始冒金星,臉色發白,牙齒打著哆嗦的拽著緋色的衣袖道,“你……你救了我一次,上回在書房,你攔我那回,我原諒你了。”

緋色沒料雙城居然有心情說這個,當下苦笑著回道,“多謝二爺寬宏大量。”

如此,雙城從善如流的點了頭,餘光一掃,就見葉禎在下人的簇擁下,正朝著這邊走過來,手腳又不自主的開始發軟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【揮手絹】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

☆、野鴨戲水

葉禎本在書房處理公務,忽有下人過來稟告,說是二爺爬假山又落了水。他當即站起身來,大步流星的走至後院,就見雙城哆嗦著,滿身濕漉漉的,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的亂轉,看見他時明顯腦袋一縮,眼裏立馬閃了幾分慌亂。

因見雙城沒什麽大礙,葉禎暗暗松了口氣,忽見荷花池裏還漂浮著一只紙鳶,心裏頓時明白過來。葉禎本就勞心公務,如今見雙城如此,也不在乎眾目睽睽之下,冷臉斥道,“葉雙城,你估摸著自己膽子大了是不是?前腳才教訓過你一頓,你後腳就往荷花池裏跳,你如此這般,可是覺得為兄制不了你了?”

雙城嚇的又是一哆嗦,連連告饒道,“哥,哥,哥,沒有的事,沒有的事啊!我真不是故意的,我是失足落水,失足落水!”

葉禎背著手,冷眼旁觀,一身淺藍色長袍襯得身形更為頎長,玉立挺拔,清神俊朗的臉因染了幾分怒容,到比平日裏多了幾分冷肅。腰間配了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,在陽光的照耀下,泛起微微淺光,又見九蓮紋路的窄袖處,白皙一截皓腕,似乎又染著冷幽的墨香。目光落在雙城身上時,又嚇的他縮著脖子抖了抖,很像只淋了水的弱雞。

“哥……”雙城小聲喚了葉禎一聲,隨即打了個響亮的噴嚏,嚇的周遭的下人,丫鬟們連連看了過來,模樣很是惶恐。

葉禎忍不住眉頭又皺了幾分,輕擡了擡手,吩咐道,“帶你們二爺下去換身幹凈衣裳。”

立馬就有幾個下人應了聲,攙扶著雙城去換衣服了。

一眾人簇擁著雙城,進了東院西廂的偏房,早有下人準備了一桶熱水,另外還有幹凈的衣裳。

雙城心裏直發怵,單單留下了秋茗,其餘的都讓他們下去了。飛速脫了衣服跳入木桶中,仍是惶惶不安,雙城忍不住小聲問秋茗,“你說,我哥這次會不會輕饒了我?”

秋茗面露苦色,替雙城淋了些熱水在頭上,又見他發上粘著好些水草,仔細的一一捏了下來,小聲道,“二爺,我覺得有些懸。方才……方才在後院,大人的那臉色沈的都能擰出來水!二爺也真是的,紙鳶飛了就飛了,做什麽還要爬到假山上去,怎的還落了水?這又不是在濱州,如今大人又親眼瞧見了,這哪裏是說蒙混就能蒙混過去的……哎!二爺!哎,別打頭!”

“好,秋茗不說了。”

雙城收回手,又縮著膀子,將腦袋下面都泡在水面下,水汽繚繞,他泡的舒服,不由自主的瞇著眼睛,想哼小曲,很快就又擰了眉,他也覺得葉禎這次不會輕饒了他,可問題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玩花樣的。

雙城覺得自己何其無辜,何其乖覺,何其惹人憐愛,但,葉禎不這樣覺得。

這時秋茗出主意了,“二爺,不如等會你去給大人好生認個錯,大人沒準就消氣了呢?”

雙城背靠在木桶上,伸手撫額,覺得這事也懸。他其實是覺得,葉禎軟硬不吃,根本就不是能討價還價的人。可若是讓他老老實實的過去領罰,也著實挺難。

思來想後,雙城沒有更好的主意,煩悶的兩腿在木桶裏撲騰,濺了一地的水花,秋茗連連散躲,“二爺!”

雙城又起勁了,又撲騰了一陣。

這時又有下人敲門進來,雙城身子微傾,見送來了一碗姜湯,他不由的撇了撇嘴,不十分情願喝。

“二爺,大人吩咐的。”

下人很是客氣,笑的很得體。

雙城一聽是葉禎讓送的,沒有二話,仰頭便喝,眉頭皺的成川字,好容易硬灌下去,頭一句話便是,“快滾。”

於是那下人捧著空碗,歡歡喜喜的滾下去了。

匆匆洗浴後換了身清爽幹凈的衣裳,雙城這才撇下秋茗,跑去書房“負荊請罪”去了。

才至書房門口,雙城的腿就開始軟了,身上某個地方,又開始隱隱作痛。他這是做了什麽孽,怎麽這麽倒黴催的,平時也就算了,偏偏葉禎今個在府上,這可不就被逮個正著。

咬了咬牙,雙城擡手敲門,“哥……”

屋內很快便傳來了葉禎素日裏清冷的聲音,“進來”。

雙城得了允許,便小心翼翼的推門進去了,見葉禎正坐在書案後,好似在處理公務,一顆心懸了又懸,只好走至書房中央,老老實實站著,等候著葉禎發落。

可葉禎好似並不註意他,只專心處理手頭上的事,書房裏很是安靜,雙城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動的厲害,兩只手不由自主的開始捏住衣角。

也不知過了多久,雙城站的腿腳發麻,額間也出了一層細汗,將額發潤的濕漉漉的。忍不住擡眼偷覷葉禎,就見他頭都不曾擡一下,眉頭時而略蹙,時而舒展,手下適時落下幾筆,以作批閱。

雙城少不得又暗自誹腹,覺得葉禎忒大驚小怪,也忒沒事找事。可時間一長,他又沒勁瞎想了,垂著腦袋盼著早點回去休息。

待天色微昏時,葉禎總算是忙完了,這才停了筆,緩緩出了口氣,神色很是乏累,伸手捏了捏眉心,這才擡眼淡淡的打量著雙城。

雙城低著腦袋,大氣都不敢出,手心驀然起了冷汗,心裏想著,葉禎要是打他,他這次肯定要跑!非但得跑,以後都不回來了!

忽聽葉禎道,“站了這麽久了,你不累麽?”

雙城老實回道,“累。”

“那你怎麽不坐下等?”

雙城猛一提氣,他又不知葉禎心思如何,哪敢輕舉妄動。他向來是主張敵不動我不動,敵若動,打的過沖,打不過快跑。

又聽,“那想必是雙城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事,可對?”

雙城眼裏突然就起了霧氣,“哥,你別生我氣,我當真是失足才落的水,我……我不敢在哥面前玩花樣的。”

葉禎不語,起身從桌案後面走了過來,一直走至雙城身前,才停了下來,微低著頭靜靜看他。

雙城頭垂的更低了,兩只手無意識的拽緊了衣角,心裏是想趕緊逃跑,可身子卻是動都不敢動。

許是葉禎今日公務繁忙之餘,沒精力再動手打人了,他只是淡淡問他,“你就這麽怕我?”

雙城抿了抿唇,覺得這話問的沒頭沒腦的,一時間不知道該點頭好,還是該搖頭好,半晌兒才小聲道,“哥哥,我腿疼。”

葉禎無奈的嘆了口氣,想著橫豎也不是多大的事,便順勢饒過他,只道,“做事總是毛毛躁躁的,下次再落水你就自己爬上來。”

雙城點了頭,因覺得葉禎消了氣,這才敢稍微放肆一些,抱著葉禎胳膊道,“哥,哥,哥,我餓了。”

好半晌兒才聽見葉禎無奈的一聲,“你啊。”

又過了兩日,因葉禎覺得雙城整日在府中無所事事過了頭,於是便交給他一本《孟子》,讓他回去好生背牢,三日後抽查,若是到時背不出來,就跪至後院的青石小路上背。

雙城因此抱著本《孟子》,猶如燙手的山芋,戰戰兢兢的回去背了。

起先,他因覺得被葉禎恐嚇了,不敢不揣著萬般小心翼翼認真對待,可背至“孟子見梁惠王”時,怎麽也不想背了。

三天時間說長不長,說短不短,雙城斜躺在貴妃椅上,半瞇著眼睛出神,那厚厚的一本《孟子》早被他隨手甩在桌上。伸手捏過一顆葡萄,囫圇的塞在嘴裏,雙城嘴巴鼓動兩下,忽然唇一張,將葡萄皮吐了出去,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書上。

因餘光能掃見外頭天氣正好,陽光明媚,萬裏無雲的,雙城不想背書,想去浪的心思,又重了幾分。於是他便不由自主的誹腹,覺得孟子為什麽還要去見梁惠王,葉禎為什麽要管束他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節操這東西,我沒有啊【手動滑稽】

☆、今天是晴天,還是陰天啊?

從前在濱州之時,學堂裏的教書先生曾經對著下面的一眾學生們感概,說《孟子》一書,長篇大論,氣勢磅礴,議論尖銳、機智而雄辯,是一冊曠世好書,留給世人許多為人處事的道理。

雙城自幼天資聰穎,能過目不忘,可偏生就不愛在書本上費心思。他成日靠著些小聰明混日子,插科打諢,討巧賣乖,頑劣潑皮,就沒他不行的。如今入了京師,見了兄長,卻被逼著夾著尾巴做人,處處得循規蹈矩,著實讓他頭痛了好些時日。

閑時雙城自我排解,覺得他從前那種浪的骨頭沒有二兩重的公子哥做派真的很不好。而他們葉家又是書香門第,葉禎看不慣合情合理,有時候戳著他腦門罵兩句,也……合情合理吧?

雙城蹲在桌案前暗自苦惱,餘光瞥見墻角博古架上擺了兩盆水仙。他起身徑直走了過去,又起了壞心,用手指在裏頭攪弄。嬌嫩的花瓣上沾著了水,涼沁沁的清香直往鼻尖上竄,雙城露出一口白牙,這才滿意了。

他方一回眼,卻見秋茗從外頭竄進來了,手裏也不知攥著什麽東西,興沖沖的就往屋裏頭拱,一見雙城面,立馬一連聲的喊,“二爺,二爺,您快來看看這是什麽?”

雙城微斜了眼,見秋茗在外頭玩的臉色紅潤,興致勃勃,一時間心裏有些羨慕,便又怨了葉禎。此時一見秋茗手裏的小竹草籠子,眼睛一亮,問道,“哪裏來的蟈蟈?”

秋茗很賣力的震了震籠子,嘿嘿笑道:“二爺,方才秋茗出去小解,就聽草叢裏有蟈蟈在叫,我便逮了來,送與二爺玩。”

雙城本拿小葉子逗蟈蟈玩,一聽臉色立馬變了幾分,感情秋茗是這樣抓到蟈蟈的。他不由的一陣惡寒,可還是忍不住又用葉子往蟈蟈身上戳了戳,不滿道:“好啊你,沒良心的東西!你自己快快活活的跑出去玩,全然不想想你家二爺在此處受什麽煎熬,白養你個白眼狼!晚上不給你飯吃!”

秋茗臉皺成苦瓜,“二爺,我冤枉啊,我真沒出去玩啊,就是出去小解。”

“呵。”

秋茗很是委屈,小聲道:“那……那……下次我小解,也喊上二爺?”

“滾!”

秋茗抽了抽鼻子,見雙城伏在桌上樂呵呵的逗蟈蟈,一時又高興起來,“二爺!什麽時候出去玩吧,聽說京城還有好多好玩的地方,上回咱們逛了青樓,什麽時候再去逛逛樂坊啊?”

聞言,雙城搖了搖頭,直起身來,滿臉痛色的伸手一戳秋茗的腦門,“你看看你,好的不學你就會學壞的!還逛樂坊,整日裏作死,你就慢慢想吧!”

秋茗苦歪歪的伸手揉了揉腦門,納悶道:“二爺什麽時候轉性了。”

雙城側臉睨他,秋茗連忙換了話題,“對了二爺,書背的怎麽樣了啊?大人可說了,只給二爺三天時日,小的早上去前頭溜達,看見有下人拿著大掃帚,拿水壺在石子路上灑掃!”

雙城一拍大腿,“豈有此理!”

這些人是什麽意思?難道就覺得他一定背不出來?那石子路現在掃出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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